※ 收錄在【瑣碎之間】,此次為整理重發、非正式出本版本(這次會更到END)


  現在,我坐在白色的沙發椅中,旁邊有著跟雕花垃圾筒同一個娘所出產的小圓桌,上頭舖了塊藍色的手織方巾,還擺上白色小花瓶,裡頭插著代表潔淨的白色海芋,整個高雅到我連手也不敢往那邊伸過去。
  我敢保證這裡本來有一瓶紅酒,只是不小心被學長給打破了。
  小桌過去、也就是開門後的左手邊,是學長平常睡覺的床。
  其實我也很懷疑那是不是學長平時睡的床……什麼時候學長的床多了個床柱還高到天花板去?那樣也就算了,那個隨風飄逸的薄紗是怎麼來的?而且還不只一層而是非常多層!除了最裡層的透明薄紗,其他都用金色的細繩拉好層次再綁在柱腳,配合著鵝黃色的光線,很浪漫、很誘人,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等著別人去揭開,一探究竟。
  其實我也在等著有人揭開我的眼睛跟我說:你這個眼球是假的,我幫你換一顆你就可以看到真相。
  ……不知道現在奪門而出還有沒有用。


  這個該死、活脫脫改裝成學長式風格的蜜月套房到底是打哪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異漾的沉悶慢慢地大過於學長先前總總腦袋壞掉的象徵。
  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會愈來愈壞,我現在應該要大叫說學長壞掉、這是什麼鬼房間吧?
  ……
  真的很討厭,到底是誰把學長給帶壞的?
  我扒了扒頭髮,在某個軟綿綿的東西碰到嘴角時很自然地咬下。
  嗯……入口即化,鮮奶油跟咖啡蛋糕的絕妙搭配在我的舌蕾上跳舞,上頭灑的苦巧克力粉完美地與奶油上的甜度結婚,幸福地讓我忍不住再張口,咬下。
  「好吃嗎?」
  嗯嗯,雖然這個提拉米蘇沒有我吃過的NO.1那麼好吃,但絕對也是能榮登我褚氏蛋糕譜前五大提拉米蘇的地位。
  「嘖,你吃蛋糕的樣子有點蠢……」然後有隻手伸了過來,直接擦掉我嘴唇上的奶油,我整個驚了,回過神來,學長那張連一顆青春痘都沒有的俊臉放大倒映在我的瞳孔,而且就距離我不到三十公分處。
  瞬間,我的呼吸停頓了零點一秒後再迅速地看著某人的胸前、還有舉高的手,而我的嘴巴裡面還存留著剛剛的蛋糕味。


  「……學長,你壞了嗎?」我抖著音,用簡直快哭出來的聲音把這句話擠出來。

  就算被打死我也沒差了。
  最少我記憶中的學長是不可能拿著蛋糕而且還切小片一口一口地餵別人吃,最後還很煽情地擦掉沾在嘴角上的奶油再一口吃掉!重點是你老大身上浴袍已經開到快不用綁腰帶了,這是犯規呀先生──
  這、絕對、不是學長──!
  你是從牛郎店過來的對不對,因為酷似學長,家裡又很窮,所以只好到那邊賣身求榮、博取他人歡樂,藏著淚水和著酒含笑喝下去,好努力賺錢還債養育家中幾位嗷嗷待哺的弟妹……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光是酷似學長臉蛋這點就夠讓這個人被肥富婆給買下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所以學長我錯了,我不會再腦袋亂想了雖然你沒有聽到但求你不要把手上的蛋糕向我砸過來──!那個蛋糕很好吃的……
  我努力把身體埋進沙發裡面,縮小再縮小,但學長手上的蛋糕還在抖動,順著青筋的手,我看著學長那張俊臉白了又白、青了又青,最後他深吸了幾口大氣,然後把蛋糕安穩地放在桌上,害我也好想平順一口氣。
  但某人下一秒的動作又瞬間讓我呼吸困難,那絕對是讓人想張大嘴巴再被對方巴上去合起來的經典中的經典──……

  在皎潔的月光下,未關的陽台,風與漫紗一起跳著華爾滋,垃圾筒有著代替紅酒的壓扁蜜豆奶盒兩只,桌上還有前五名好吃的提拉米蘇,插在白色小花瓶中的海芋,那黃色的「花」不知道為什麼越看越情色,然後地板上有個人穿著沒有拉好的浴袍、用標準跪著求婚的動作用力地抓著我的手說:
  「下面我要說的話你給我仔仔細細聽著,要不然我就種了你!」

  ……
  我能不要聽嗎?
  雖然我的眼睛不是很小顆,但也不算大顆到讓人想戳,但學長你有看到我眼角已經害怕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嗎?


  ──你到底要崩壞到什麼時候,媽媽我想不要演這齣戲了──!


  很明顯無視我臉上驚恐甚至可能扭曲的臉,學長開始自顧自地說話。

  「遠在白精靈還在這個世界傳頌大地的時候,有一群純潔的動物已出現在世界的各方,足跡遍佈每寸方土、在天際風間洗滌牠們的翼翅、用牠們優美的獸角淨化水源,在熊熊烈火中依舊是神聖不可玷污……牠們帶來純淨,同樣的也喜愛純潔之物。」
  「對他們而言,接近純潔之體就好像是在吸神界之風般,不可或缺。」
  雖然不知道學長為什麼要提起色馬的種族,但好歹這是接受學長請託、進來房間後,第一次談到「重點」。
  但問題是……
  學長你為什麼一定要抓著我的手說這些話,這樣很難為情而且重點是你不要越說越把指甲片死命地往我的手心肉裡插,一直纏著你的是色馬不是你可愛的學弟我呀………
  「所以你懂嗎?」
  因為靠得很近,我彷彿可以看到學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如火焰般瑰麗的雙眸燒得很燦爛──好像要把某匹馬砍成數十塊冰一冰保鮮再放火燒烤再丟給猛獸吃。
  「懂……、懂什麼?」懂你的頭啦,快點把我的手放開!


  「獨角獸喜歡在純潔的生物附近活動……褚,你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
  如果我正在喝水,我管他前面是不是惡鬼,還是帥到沒天良的學長,我絕對一秒給他噴在對方臉上──你的重點奔跑過頭了吧,幹嘛一直問這個讓人誤會、害臊的問題!你不是前面已經詢問過了嗎,幹嘛一直再問?
  「呃、呃……」我要說什麼、我要說什麼,難道不能說今天月色很美然後學長我要回房睡覺了有事明天在解決嗎?
  「褚……」
  猛然抓緊我的手,學長用十分認真的眼神直視「褚冥漾」這個人,道:「就算週遭有許多事物曾蒙蔽你的視線,但『心』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這個意思我懂,就跟當你在詢問別人這個東西要不要買,但其實你心底已經早就有答案很像,對吧?
  所以……


  「……我喜歡跟學長在一起。」這個答案根本無須質疑。


  打從進到這個世界之後,我已經學習、了解很多東西,但跟在你老大身邊衰運總是少掉很多。
  雖然學長老是很喜歡對我動手動腳、碰撞敲打踢踹的,但我還是覺得在學長的身邊很自在,這種感覺跟千冬歲他們一樣,但好像又有點不太一樣。
  而且我也想跟隨在學長的背後,雖然強大,但我不想落後。
  所以這個問題還需要有第二個答案嗎?

  而後接下來的事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論是下一秒的,還是下下下一秒的……
  我看過學長很多種不同意思的笑容。
  絕大部分都是陰險的黑笑、又或是帶著距離又不失禮貌的表態。
  但現在學長的笑顏,跟在鬼王塚……有點像,卻又有點不太相同。很像是小孩子滿足的神情、滿載太多我以為不會出現在學長身上的溫柔,還有不知道有沒有看走眼的紅暈。
  不是我在說……
  ──這樣的學長真的好可怕,比他惡鬼模式還要恐怖一百分!
  「學、學長?」我試探地叫喚,並試著把我的手抽開,但怎麼也抽不掉。
  然後驚悚的事情發生了,學長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向後拉去,理所當然地坐在沙發上的我自然是向前傾倒,並且用非常漂亮的姿勢倒在學長的懷裡。

  囧──!

  我敢保證如果現在有一百個人在這裡,一定有一百零一個人──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我──臉上寫著囧,說不定還有很多人擁有多段式表情變化,例如想要抄幻武砍我之類的。
  現、現在是什麼情況!?
  就在我還停留在「什麼情況」的思考下,學長已經把我一肩扛起,充分地讓我體會什麼叫「天旋地轉」後,回過神,我已經躺在一堆除了白色之外還軟綿綿的世界中。
  而學長就壓在我的上面,銀髮如瀑布般灑在我左右兩旁,漂亮到我根本不想欣賞了。
  吶、你有在聽吧,老天爺。
  雖然我剛剛確實是很想要看被學長改裝又被薄紗層層包圍的床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我沒有說我要躺進來還被人壓呀──!
  「學學學學長……」就算你沒有聽到我的心音,好歹你也看得懂我(應該)在想什麼,告非你快點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媽的你不是在談色馬嗎?為什麼會談到床上去───!
  而且還是這種氣氛跟姿勢,就算沒有看過金瓶梅、沒有看過「撲雷報應」、更沒有看過ABCDEFG片跟什麼鈣片之類的,但好歹我也看過幾次的八點檔──這根本就是活脫脫少女遇上惡男失身前最標準的動作呀呀呀──
  大概是我的臉部表情一臉赴死樣吧,學長停在離我嘴唇只剩下半個頭的距離,瞇著眼認真地思考一下後,用他空出的另一隻手──另外一隻則是把我的雙手固定在我頭上──伸到我的浴袍中,做著一點也不像是學長會做的事,恣意地摸著我被色紙洗得滑嫩嫩的肌膚,但卻說了一句很有學長風味的話。

  他說:「給我安靜點。」

  接著就堵上了我的唇。


  +  +  +  +  +


  什麼,你問我之後?

  喔……
  之後……的、之、後、呀。

  那已經是過了好幾個月後的每一天。
  色馬只要一看到我就會流著馬淚向遠方奔跑,看到學長的反應也一樣會含淚而去,差別只在於他會先呆在原地整整視姦學長五分鐘、在地上造成小河流後再向遠方啡而去。

  哎,我能說什麼呢?

  錯的人又不是我,要怪就怪那位罪魁禍首在事發隔天發了一張黑館邀請卡請色馬進來,理所當然的某馬第一個奔向的自然是某人的房間後看到了我跟學長的姦情……不──!我在說什麼!去他的鬼姦情,去他的鬼學長!那根本就是霸王硬──……


  「硬上什麼?」

  嚇,學長你又隨便進出我的房間?
  我三秒馬上把我的日記合起,再把旁邊的中級法陣、妖獸畜牧學什麼巴拉巴啦地壓在日記上後才猛然發覺……
  「學長你又偷聽!」告非,如果我再抓不到你偷聽的證據我褚冥漾就跟你姓!
  面對指責,那個疑似出好幾天任務、回來後第一時間不回自己房間卻跑來我這裡的學長,用很冷很冷的眼神看著我,不用特別詢問我也知道學長的意思。
  可惡,難道真的又是我嘴賤唸出來了嗎?
  「不錯嘛,越來越有自知之明。」學長涼涼地說著,還很自動自發地從我房間的冰箱拿出蜜豆奶來吸,……是什麼時候你老大連我的冰箱也侵佔了,還我物權!
  「真呆。」
  把吸完的鋁箔包壓好丟到垃圾筒,完全不想理會我的學長,身體半靠在冰箱上翻了翻手上那本看起來有夠熟悉、疑似是我剛剛用一堆巴拉巴拉想要埋起來的書札道:「嘖,你到底還要在意到什麼時候,沒有把牠打包送到維洛克爾特森林給……處理已經很好了,還多想什麼。」
  …
  ………
  呀呀……所、以、我、能、說、什、麼、呢?
  我用力地把手上的所有的東西丟到某個王八學長身上,吼著:

 

  「所以你根本就會自行處理色馬嘛──還我純潔之身來呀你這個禽獸──!」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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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馥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