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間系列文01-褚冥漾主視角。




 

  凌晨三點時分。

  不論是黑館內外,全都安靜的嚇人。

 

  你張著大眼,眼神呆然地直勾著天花板。

  這恐怕是你第一次那麼不害怕的直視吧,通常你都因黑館夜裡的不平靜,又或天花板偶爾興起的派對而早早就寢。

  安靜的夜晚早是就寢時分,所以四周靜悄悄的彷彿連根頭髮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更不用說只隔了層牆、另一邊浴室所傳來的沖洗聲,正刷啦啦地放大你殘缺的腦袋──如果你現在還有在思考的話。

 

  過了不算久的時間,你聽見房間被打開的聲音,你直覺地往門口看,又轉回繼續望著難得安分的天花板,在床上下陷的同時,手裡抓著被子的力道也不由地慢慢加深。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你緊緊地抓著被子,感受被裏之下赤裸裸的身軀,還有身體某處異於平常的違和感。

  這不是你的房間,室內的空氣沒有那麼乾淨,也沒有那麼空曠。

  但你卻躺在不屬於你房間的床上,感受那有別於平常的氣氛,那曾經被某人稱之為腦殘的腦袋卻正常的不得了,可以說──什麼也沒有想。

  應該很難殘起來……你乾笑地想。

  終於,床邊、也就是這間房間的主人有了動靜。

  他先是一把抽掉你緊拉在手的被子,你驚慌失措地想抓住這唯一的遮蔽物,卻是宣告無效。

  慣性的,你尖叫了幾秒,卻因為喉嚨異常疼痛而微弱不少。

  「閉嘴。」抽去你被子的那人伸出手巴向你的下顎,其實力道並不大,從你嘴角沒有流血可以得知。

  然後你石化了……只因有條溫熱的毛巾正輕柔地擦拭你那黏膩的身體。

  這樣的現實衝破了你早快銜接不上的思緒,你呆然的驚覺於對方異於個性的舉動,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一種退縮,你只能去思考著對方進門時空蕩的手究竟是怎麼拿東西進來,溫熱的毛巾、更換的清水,然後在就算擦去黏膩卻還是透著鈍痛的身體中想到了對方的袍級、間接地提醒了……

 

  你──和幫你擦拭身體的這個人,發生關係了。

 

  而這個人還是你的學長,那位如果可以打昏丟出去,肯定有一群非人類爭先恐後、就算不是火星人物種也會想撲上去吃乾抹淨的冰與炎的殿下。

  重新意會到的事實,讓你有好幾次想縮緊自己的身體好逃閉那個人對你的接觸,但都被對方輕輕化解開來。

 

  ──到底是哪個環節有問題、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你腦袋疼痛著卻怎麼也想不到關鍵。

  有好幾次你試著想閉上眼,卻總是不經意地對上對方深遂的紅眼,沉甸地像生了鏽的紅鐵,吸住你、幾次幾次的想脫口而出,但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的繼續縮緊自己的身體。

  縮緊了,就好像保護了什麼。

  可是你又很清楚、很明白,這世界、如果有人問起最讓你安心的世界會是哪裡,你想你會豪不猶豫地想著那個人的背影--最偏偏的是這個人明明在這時候就在你的身邊。

  很矛盾。

  矛盾、讓你眼框泛起一層薄霧,你咬著下唇,嗅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酒氣,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扣上最後一個扣子,屬於你學長特有的氣味隨著被子籠罩了八分,旁邊下陷的床緣通知著沒有離開也沒有動作的結論。

  你想你應該開口的,畢竟那段屬於單方面讀取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久好久。

 

  「學長,我……」

 

  你輕輕地抿了抿唇,偷偷地看了那個人的側影,身體依舊非常的不適,那種完全違背天性身體的疼痛,其實有很多時刻你是很想哭的,好像丟掉了什麼,連同過去以男孩子生長的二十年間也好像被背叛了什麼。

 

  「閉嘴。」學長還是只說著這句話。

 

  那個人低著頭,被前髮蓋住的眼完全看不出對方有著什麼樣的表情。

  在沉靜很久之後,學長突然伸手摸了你的額,冰冰涼涼的拂開黑髮,就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反覆動作著,不像是他個性會做的事,又或者這樣的舉動是在試探著你的反應……

  就當你這樣想的時候,那雙大手就這樣蓋住你所有的世界。

 

  「 □ □ □ ……」對方這樣說。

 

  你張了張嘴,連什麼「只是被狗咬一下,睡一下就沒事」、「呀我沒有把學長當作是狗」等無謂話語也開不了口,許多話到了嘴邊又一一吞下。

  你想對方也是。

  覆蓋於眼窩之上的大手,久了也溫暖起來,不可否認的確實──你也需要再睡上一程,所有的總總,總需要慢慢與時間。

 

  隱隱約約的,你想到了踏入黑館前兩個人都蹣跚的步伐,帶著惡魔惡作劇的酒,牽動這個深晚裡所有的徬徨無知全都一擁而上、墮入深眠。

 

 

  Fin.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凌馥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